2008年10月24日 星期五

蕭菊貞小姐演講 / D9710101

  蕭導演在演講中提到:「對我來講,我比較把我自己的創作當成是一種生命。對這樣的創作若你有你的熱情、你有一個很深的動力時,當你遇到一些挫折跟考驗的時候你才走得過。…(略)…這些導演為什麼願意去抵押房子、去背了幾千萬的債-當然不只他,還有好多的創作者都是這個樣子。我覺得,如果他背後若沒有那個熱情跟動力是支撐不了的!我有好多一開始就不敢吃苦不敢下賭注的這些朋友在開始時就會選擇會賺錢的工作-像廣告工作,他們這些想說賺夠了錢再回頭的人其實從來沒回頭過。一開始就篤定要過這種悲慘人生的人-最後拍成片子的都是這類的人!」

  很奇妙的,蕭導演的這一段話讓我連想到10多年前看過的小說“慈悲的滋味”(黃凡,1984)裡,其中一篇“娛樂界的損失”(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是,腦裡就是冒出了這個故事):故事的主角姬國瑞原本是一個困頓的小歌手,後來,他被唱片公司發掘出片,並以一連串能夠反應當下社會情境的叛逆歌曲而暴紅。但是,好景不常,當公司與他簽了五年約,而姬國瑞手頭闊綽且生活靡爛之後,過了一段時間不但寫不出歌,而且還開始惹事生非了。於是,唱片公司的高層為此大傷腦筋而私下召開了一個來討論“要如何突破這種困境”的會議。在這場會議中,唱片公司的經理“馬上秦”提到:
『「……於是問題就產生了,大家需要他的歌而他不想寫。為什麼不想寫?是不是有更好的打算?不是的,我認為他只是寫不出來。為什麼寫不出來?原因很複雜,不過,根據我觀察的結果,姬國瑞這個人必須受到壓迫和刺激才會有創作的靈感。」…(略)…「基本上,我不認為他是個天才,但我相信他的感覺比常人敏銳得多…(略)…。所以,一等到他的生活和地位有了明顯的改善,女人和金錢垂手可得──。」說到這裡,馬上秦攤開雙掌,作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然後,正當所有的與會人員一籌莫展之際,馬上秦經理靈光乍現:
『「我突然想到何不送他去泰北?」…(略)…「他是獨自去感覺、思考、創作、寫幾首歌,這個構想怎麼樣?」…(略)…「好主意!」財務經理擊掌道,「不過,聽說那個地方不安寧,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公司給他投保,要是真有意外……,」馬上秦環視所有人一眼,這一眼包含了複雜的意義,「大家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嘛。」』(頁150-153)

  在這裡首先要聲明的是:我前述的聯想,絕對沒有任何懷疑蕭導演的或任何一位創作者的努力,以及他們對社會、對人性的大愛之心,他們是讓我尊敬的一群人!這群創作者願意忍受著“沒有商業價值”的世俗眼光來創作出許多內容深刻、但是相對較少被閱聽的作品,並且讓我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在平常汲汲營營的麻木之外還能偶爾出現一些些會因某事而動容的時刻
,謝謝你們!

  不過,對照本文第一段中所提及蕭導演另一外一些朋友再也沒有回頭進行非商業創作的例子,我想,當衣食無虞時,應該是真的比較不容易對人生有更多的思考或體會吧。所以,也許只有在自己也很困苦,且能夠深入的去接觸這些素材時,心思才會最纖細、最敏感,才可能會有讓人感動的創作。若以劇情片來旁舉一個例子的話,當年能創作出活著菊豆秋菊打官司的那一位某大導演如今作品中的人文思維安在?我在英雄裡看到的是壓制與為當權者的辯護、我在2008奧運表演式裡看到的是冰冷的科技與幾萬個沒有表情的機器人!

  另外,我聯想到的是:其實,在台灣這種多元而又背負著許多複雜歷史的土地上,若要找個人文或社會的主題來進行創作時,題材絕對不缺貨!但是,要如何把這些個人的感受與反思透過聲音與影像來撼動人心就絕對不是單憑當下的感動與熱情就可以達成的-大部份的讀者應該都會同意這是一種專業。就如同蕭導演在演講中所提及的,現在缺乏的並不是產出,而是在產生影像的成本比以往更低廉(如DV、手機等可以用以攝影的工具)的情形下所形成的影像浮濫-口袋裡掏出來就可以來上這麼一段,然後上傳到無名或YouTube就可以等著被點閱。但是,如果沒有經過相當的訓練與充份專業能力,再加上深度的人文素養,那麼,在亂槍打鳥之下突然中槍暴紅之後,大概也就無以為繼了!

  總結來說,我認為:敏感的心思+豐富的人文素養+高度的專業能力才能產出令人感動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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